广州摄影公司讲述早期摄影的发展和摄影的观念
技术上处在初始阶段,摄影机械的笨重、感光材料的难以操控,却 要求摄影者格外的敏捷勤奋、具有系统运作的意识并且精于计算,除此之外,广州摄影公司在取景方面必须具备极高的造诣,绝非像现在这样只消将照相机对 准景物按下快门一般简单。由于曝光时间长,摄影者须留意避免对画面形 成干扰的芜杂的对象,比如活动着的物体和人物、稍显即逝的姿态或偶然 的表情。
他们要使画面简洁、稳定,光照的角度和投影的形状是精心选择 的,以使构图显得均衡、明晰。长时曝光对人像照片风格的影响更为显 著,当被拍摄者在难得面对照相机镜头时,摆出静止姿态并持续几十分钟、几分钟——或者即使在摄影技术取得进展,将曝光时间缩短至几秒 钟一保持不变,我们惊异地发现,国王与乞丐、高贵者与卑贱者采取的 姿态和神情极其接近。除非麻木到全然失落作为人的起码尊严,无论社会 身份如何,产品摄影中当人处在被以摄影这样一种方式观看的时候,便本能地收敛起 社会赋予角色的一切过火的表演,就像戏子停止了演戏,而返回符合其内 心意识的那个平静和本真的自我。
早期影像那种如画的情调可追搠到摄影技术上的缺陷,但低效能的机 械所呈现的事物与人的肉眼的观看却保持着最大程度的接近。用数千、以 至万分之一秒的快门速度结合高感光度的胶片凝结的影像,诸如飞行的子 弹穿透一只苹果或一张扑克牌,是一幅“现代”影像,这种景象是凭借肉 眼积累的视觉经验无从想象的,它必须依仗“技术性观视”方式呈现。早期的食品摄影师完全控制其拍摄的影像,从而将他们的鉴赏力以及古典文化学养 渗透到每一幅画面中。摄影机所获画面的细节,通常并不比摄影师通过肉 眼观看感觉到的内容更多。
达盖尔用银版法拍摄《巴黎寺院街》之时,倘若有一辆马车以奔跑的 速度从那条街道上穿越,在画面上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即使到了以专 门拍摄巴黎街景著名的阿特热的时代,服装摄影师仍保留着作为手工艺人的特 点。42岁才开始从事摄影的尤金•阿特热(Eug^ie Atget, 1857—1927), 从不曾在贫病交加的危境中脱离过,但他的照片却有着叙事诗一般的宁静 和艺术性。阿特热用一部简陋的18x24 cm相机拍照,镜头是最廉价的, 他拍照的范围极少越出巴黎市区。由于他的相机和镜头不可能用于抓拍, 所以阿特热的大部分照片都是在对象处于静止状态时拍摄的。为了避开街 上的人流,阿特热通常在黎明时分开始他的工作。他使用的底片是玻璃底 版,可以用氯化银修版和调整色调,最后通过日光印制相片。
阿特热将他的照片提供给郁特里罗(Maurice Utrillo)等“后印象主 义”画家,作为建筑摄影艺术创作的素材。然而当我们将借助阿特热的照片作画的 画家的作品与阿特热的摄影原作比较,却发现恰恰是后者以一种更纯粹的 形式,体现了超现实主义艺术的意韵。因为无意识或技术装备的限制,摄 影家选取的黎明时分,处于静止,乃至废墟般状态下的巴黎,比之那个车水马龙、灯红酒绿的巴黎,也许更接近于“存在”的无蔽状态。
广告摄影尽管 显示出神奇的再现能力,但还不是无所不能,长时曝光获得的并非一瞬, 而是一段时间的景象,这使它在无形中过滤掉了某些东西,另一些物质则 改变了性质,如使飞扬的尘埃转变成为悬浮的帷幔,只有那些静止的、沉 淀的物象被深刻地凝固。时间留下的痕迹以及质感,被赋予了思想。阿特 热操纵着笨拙的机械,看上去行为迟缓,但他的感觉系统则无比灵敏,那 是从对每幅影像的全时操控中练就的。对摄影技术局限性的规避与早期摄 影师的图像素养结合,造就似乎更具有艺术性的“纯化”的图像。
因长时曝光导致的早期影像风格也具有另一种象征性:静止的物象留 下,并获得结实和清晰的成像,有生命的、活动和流变的对象有时被忽 略,有时模糊不清。被摄者因适应长时曝光而摆出的姿态显现了他们意识 或无意识中的尊严,但也被描述为“尸体般的静止与表情的缺席” :“20世 纪初的农民和布尔乔亚,谁都与原始人一样,就像面对死亡似的,满脸可 怕的拘谨表情。他们僵在那里,在照相机前面睁着眼睛。他们不自然地 摆出了死人的姿态,这样镜头本身也化成了一种野性。”
在19世纪及 20世纪初期科学调查摄影盛行的时期,包括地理学、人类学等学科的调 査报告所采用的照片,为了提供更多佐证文字叙述的信息,面对镜头的土著人同样摆出或被要求摆出类似于“尸体般的静止与表情的缺席”的形象并被拍摄纪实摄影,甚至到照相技术早已发展到足以凝结高速运行的物象时也是如 此,照相机在这里充当了话语霸权的象征物。人类学家霍米•巴巴(Homi K.Bhabha)称:“殖民话语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它在‘他性’(或‘他者性’, otherness)的意识形态构建上对‘固化’概念的依赖性。”这种固化概念在 视觉材料中表现为一种“刻板印象”,即如人们在人类学著作插图中所熟 悉的,被认为是殖民话语的核心。